马蹄声在村口戛然而止,尘土飞扬中,那名传信的骑士还未站稳,梁云峰已伸手接过青铜令牌。
他的指尖缓缓滑过令牌上的刻痕,那纹路仿佛一条蛇在蜿蜒爬行,隐隐透出寒光。
此物非同寻常,乃是天地正义系统特制的信物,唯有执掌‘赏善罚恶’之权的人才能持有。
“这血字……‘顺者昌,逆者亡’。”小灵站起身,眉头微蹙,“这不是威胁,是宣战。”
“他们怕了。”梁云峰眼中闪过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靠榨取百姓血肉为生的势力,最怕的就是有人撕开它们的伪装。”
“那就撕给他们看!”小焰握紧火纹棍,眼睛发亮:“我早就不耐烦了,整天巡逻、调解邻里纠纷,我都快成村务专员了!”
“你上次把李大娘家的鸡棚当贼窝踹了,还说是执行正义。”小灵翻了个白眼。
“那鸡叫得跟半夜哭丧似的!”小焰不服气,“谁能想到它是母鸡下蛋前的预兆?”
众人轻笑,可笑声未落,气氛又沉了下来。
明心低头凝视令牌,忽然道:“这令牌材质特殊,不是凡铁所铸,倒像是某种禁地遗物。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意思是?”沈断秋问。
“有人故意让它出现。”明心抬眼,“让我们看见,却又藏了更深的东西。”
柳知暖点头:“就像毒蛇露出尾巴,是为了引你靠近它的牙。”
梁云峰缓缓收起令牌,青石坳的事还没完。“王四海背后的人,已经开始反扑。我们不能只守不攻。”
话音刚落,空中一道微光闪现,随即化作一卷半透明的卷轴,静静悬浮于众人面前——那是系统的加密讯息。
“赏善罚恶二使传来新情报。”明心伸手一点,卷轴展开,字迹浮现。
众人围拢过来。
“他们在村长府邸搜出大量账本,记录了近三年的资金往来。表面上是扶贫拨款,实则多数款项被转入名为‘丰年共济会’的空壳组织,再层层洗转,最终流入一个省级基金会账户。”
“又是基金会?”小灵皱眉,“这些名字听着冠冕堂皇,背地里却干着断人生路的勾当。”
“更奇怪的是,”明心继续读,“该村所有申报项目均被标注‘特批通道’,跳过常规审计流程。审批人署名是一位副厅级官员,但此人从未公开露面,连任职档案都模糊不清。”
“鬼影官?”小焰脱口而出。
“差不多。”梁云峰冷笑,“能在体制内设下这种暗门,绝非一人之力。这是网,一张早就织好的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焰握拳,“直接杀上去?查他个底朝天!”
“不行。”明心摇头,“对方既然敢让线索浮出水面,就一定布好了陷阱。贸然追查高层,只会打草惊蛇。”
“所以要换条路走。”梁云峰目光沉定,“不碰老虎头,先剪虎爪。从下面的人查起。”
此时,卷轴上又跳出一段新信息——
【发现关键证据残片: fireplace 灰烬中拼出半页烧毁文件,上有“王四海项目系x领导直管试点”字样,印章编号可辨,归属省发改委某专项办公室。】
“他们烧文件?”小灵怒道,“这是心虚到极点了!”
“不止是心虚。”沈断秋分析,“这是警告。烧给谁看的?显然是给想查的人看的——你们看到了,也拿不到全貌。”
“高明啊。”梁云峰轻叹,“杀人不见血,毁证不留痕。一边让你看到真相的影子,一边又让你抓不住实体。这才是真正的操控人心。”
“可他们漏了一点。”明心嘴角微扬,“灰烬不会说谎。哪怕只剩一角,也能照见整片天空。”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柳知暖接道,“不是往上捅,而是往下挖。找那些经手钱、跑腿办事的小角色。他们不一定知道全局,但一定踩过泥。”
“对。”梁云峰点头,“大鱼藏深水,小虾游浅滩。要想钓大鱼,得先摸清哪条溪流通大海。”
正说着,卷轴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村中突现数名“县督导员”,言行可疑,疑似监视调查组;通讯信号频繁中断,外部车辆在山口巡逻,形迹隐蔽。】
空气瞬间凝重。
“他们已经盯上赏善罚恶二使了。”小灵声音低了几分。
“不意外。”梁云峰冷声道,“我们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当然要派狗来看场子。”
“那还让他们站着?”小焰瞪眼,“我这就去把那几辆破车掀了!”
“别冲动。”明心按住她肩膀,“你现在冲出去,等于告诉他们——我们知道他们在监视。我们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演戏?”小焰撇嘴,“我可不会装乖宝宝。”
“你不用装乖。”梁云峰笑,“你只要装傻就行。毕竟你平时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喂!”小焰跳起来,“你这是人身攻击!”
“事实陈述。”梁云峰摊手,“群众反馈良好,一致认为你憨得可爱。”
“我这是率真!”小焰梗着脖子,“不像某些人,表面温文尔雅,背地里算计全村。”
“彼此彼此。”梁云峰笑而不语。
片刻后,明心正色道:“二使已销毁纸质笔记,改用神经加密传输。下一步,他们将伪装成外来商贩,接触村中曾为村长经手账目的老会计。”
“那老头胆小如鼠,见风就倒。”小灵摇头,“能问出什么?”
“正因为胆小,才活得久。”梁云峰道,“真正的大恶人身边,往往围着一群懦弱的帮凶。他们不敢反抗,却记住了每一分赃款的去向。”
“就像老鼠,虽然偷粮,但也知道粮仓在哪。”沈断秋补充。
“没错。”明心点头,“我们要借这只老鼠的眼睛,看清整个粮仓的布局。”
就在这时,卷轴忽然剧烈波动,文字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系统受到干扰。”明心皱眉,“有人在试图追踪信号源。”
“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止有权力,还有技术。”梁云峰眯起眼,“能干扰天地正义系统,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难道……系统内部也有问题?”小灵低声问。
“不排除。”明心神色凝重,“但目前尚无确凿证据。我们只能假设,一切外联渠道都不安全。”
“那就断联。”梁云峰果断道,“从现在起,所有情报只通过暗码传递,内容仅限必要信息。不再讨论策略,不再暴露位置。”
“万一他们遇到危险呢?”小焰急了。
“越是危险,越要冷静。”梁云峰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猛兽捕猎前总会趴下身子吗?因为它懂得,躁动只会吓跑猎物。”
“可我不是猛兽,我是火龙!”小焰不服。
“那你更该知道,火焰若乱烧,最先烧死的是自己。”梁云峰语气沉稳,“控制住火,才能照亮黑暗。”
小焰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火纹棍。
远处,夕阳如熔金般倾泻而下,将青石坳的屋檐镀成一片璀璨,似是天神失手打翻的颜料盒。
而在山村边缘的一座废弃粮仓内,沈断秋正将最后一页笔记投入火盆。火焰腾起,纸页蜷曲成灰。
柳知暖站在窗边,望着村口那几辆停驻的黑色马车,轻声道:“他们今晚一定会来查房。”
“那就让他们查。”沈断秋吹灭火星,“我们什么都没写,什么都没留。只有脑子记得的东西,才最安全。”
“可记忆也会出错。”柳知暖回头看他。
“但信念不会。”沈断秋微笑,“只要我们还记得那些被带走的孩子,记得矿洞里的歌声,记得老人跪地喊孙的那一声‘回家’,我们就不会迷路。”
柳知暖点点头,忽而一笑:“你说,梁云峰现在在做什么?”
“估计在骂小焰又闯祸了。”
“或者在哄小灵喝药。”
“也可能在和明心争论下一步怎么走。”
两人相视一笑。
外面风渐起,吹动粮仓外的枯草,沙沙作响。
忽然,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柳知暖迅速熄灭灯火。
沈断秋走到门边,透过缝隙望去——三名身穿灰袍的“督导员”正朝这边走来,手中提着灯笼,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
“查夜来了!”其中一人高声喊,“例行巡查,无关人员请开门配合!”
沈断秋退回阴影处,低声对柳知暖说:“记住,我们只是路过采药的郎中,因天黑借宿一夜。”
“嗯。”她点头,“顺便治好了你多年的腰疼。”
“你还记得这个梗?”
“深入人心。”她眨眨眼。
门外,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沈断秋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
就在他伸手握住门栓的瞬间,柳知暖忽然低声说:“等等。”
“怎么?”
她指向墙角——那里原本空无一物,此刻却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光痕,如同月光下的水波,一闪即逝。
“系统标记。”她眼神一亮,“明心给我们留了后路。”
沈断秋点头:“好。开门。”
门开一条缝,灯笼的光照进来。
“二位辛苦。”沈断秋拱手,“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哦,例行检查。”领头那人笑容可掬,“听说你们昨夜去过老会计家?他是重点观察对象,希望你们不要擅自接触。”
“我们只是给他针灸治风湿。”柳知暖走出来,一脸无辜,“难道这也犯法?”
“不犯法。”另一人接口,“但我们建议,少管闲事,平安离村。”
“我们明天就走。”沈断秋笑道,“天一亮,就去采最后一味药。”
“那最好。”第三人冷冷道,“有些草,长得再好看,也是毒。”
“多谢提醒。”柳知暖甜甜一笑,“不过我们采的,从来都是救命的药。”
几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
柳知暖关上门,长舒一口气:“他们果然盯上了老会计。”
“说明我们猜对了。”沈断秋坐下,“那笔钱,就是通过他转出去的。”
“可他敢说吗?”
“不敢。”沈断秋摇头,“但他可以写。”
“然后我们捡。”
“聪明。”沈断秋笑,“难怪梁云峰说你是队里最机灵的。”
“他说的?”
“我编的。”
“讨厌。”她轻推他一下。
窗外,夜色如墨,山风呼啸。
而在千里之外的静室中,梁云峰盯着空中渐渐消散的光痕,缓缓闭上眼。
“孩子们,小心前行。”他低声说,“黑暗深处,未必全是敌人——有时,光也会伪装成黑暗。”
梁云峰望向远方,忽然轻笑:“记住,最亮的星星往往藏在乌云后面——就像最辣的辣椒,总裹着最甜的外衣。”
小灵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又在故作高深?”
“我在想,一个人做了坏事,却还能心安理得,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做对的事。”
“荒谬。”
“不荒谬。”梁云峰摇头,“很多恶人,都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他们剥削百姓,说是磨炼意志;他们封锁真相,说是维护稳定。最可怕的不是无知,是自以为知。”
“那你呢?”小灵坐到他身边,“你不怕有一天,你也变成你以为的‘正义’?”
梁云峰沉默片刻,笑了:“怕。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提醒我——当我变得冷酷、专断、不容置疑时,请一脚把我踹醒。”
“那我可不客气了。”小灵举起汤勺,“比如现在。”
“等等,那汤不会是你煮的吧?”
“怎么,不信我的手艺?”
“我信,但我惜命。”
“哼。”小灵收回勺子,“那饿着吧。”
门外,小焰探头:“吵完了没?我能进来吃鸡腿了吗?”
“你那只狗又偷吃了你的份。”小灵冷笑。
“叛徒!”小焰悲愤交加,“我要把它逐出五行之外!”
“它本来就不是五行内的。”梁云峰叹气,“它是六道轮回外的异类。”
“那正好!”小焰一拍大腿,“我宣布,从今天起,它归我管,专门负责监督你俩秀恩爱!”
“我们不需要监督。”
“可我需要心理平衡!”小焰叉腰,“凭什么你们甜甜蜜蜜,我孤苦伶仃?”
“你可以去找个对象。”小灵笑。
“对象哪有火纹棍靠谱?”小焰抱紧棍子,“至少它不会背叛我。”
“但它会发烫。”梁云峰提醒。
“那是因为它热血!”小焰昂首,“就像我!永远燃烧,永不降温!”
三人笑作一团。
笑声中,无人注意到,窗外乌云悄然遮月,远处山口,一辆黑色马车缓缓调头,驶入密林。
而在废弃粮仓的墙角,那道微光再次浮现,缓缓拼出四个字:
敌已察觉。
夜更深了。
梁云峰独坐灯下,手中摩挲着一枚旧铜钱,那是三年前一位被拐孩子的母亲塞进他掌心的信物。她说:“这是我儿出生时压床的铜板,如今交给你,若有一日能找到他,请替我告诉他——娘没忘了他。”
他一直带着,从不示人。
如今,那孩子已被找到,却早已不成人形,在地下矿井中劳作了整整五年,双手变形,嗓音嘶哑,连亲娘都认不出。
可他还活着。
这就是意义。
“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小灵倚在窗边,指尖轻抚腹中胎儿的胎动。
梁云峰放下手中卷轴,走到她身后环住肩膀:“世上本无绝对的对错,只有该做与不该做。”
“可那些孩子……”她低头,眼中泛起泪光。
“所以我们要做那柄刺破黑暗的剑。”他轻声说,“哪怕剑身沾满鲜血,也要让光透进来。”
窗外风声呼啸,似在应和。
“有时候我在想,”小灵喃喃,“我们是不是太执着了?别人躲都来不及,我们偏要往火坑里跳。”
“火坑?”梁云峰笑了,“你看错了。那不是火坑,是熔炉。人在熔炉里,要么化为灰烬,要么炼成精钢。”
“可万一我们都成了灰呢?”
“那也是温暖的灰。”他说,“至少,曾照亮过别人的路。”
小灵怔住,随即破涕为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煽情的话了?”
“不是煽情。”他望着远方,“是真心。”
与此同时,村东的老槐树下,明心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三枚石子,摆成三角阵型。这是他自创的“天机推演法”,以天地气息为引,借星月之力窥探命运轨迹。
不多时,石子微微震动,其中一枚竟自行滚落。
“不好。”他睁眼,“有人在篡改因果线。”
“谁?”沈断秋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
“不知道。”明心摇头,“但手法极其高明,能在不触碰主线的情况下,悄悄扭曲支线走向。这是一种‘软性抹杀’,比直接出手更可怕。”
“你是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人们的判断?”
“正是。”明心沉声道,“比如让村民觉得我们才是麻烦制造者,让上级认为举报材料纯属诬陷。他们不动刀枪,却能让正义寸步难行。”
“那我们怎么办?”
“以真破妄。”明心抬头,目光如电,“谎言再巧,也怕一件东西——事实。”
“可事实也需要人看见。”
“所以我们不仅要找到事实,还要让它大声说话。”明心嘴角微扬,“你可听过‘无声雷’?”
“什么意思?”
“就是看似平静,实则蕴含万钧之力。一旦炸开,山崩地裂。”他站起身,“接下来,我们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这声雷。”
村西,一座破庙里,几个流浪儿正围着一堆篝火取暖。
“大哥,咱们真的能回家吗?”最小的那个缩着脖子问。
“能。”被称为大哥的少年坚定地说,“那位穿黑衣的叔叔说了,只要我们坚持不说假话,他就一定能带我们回去。”
“可他们说我们是骗子。”
“骗子不会哭。”少年望着火焰,“只有真伤心的人才会哭。我们哭,是因为想家。”
另一个孩子突然抽泣起来:“我想我妈做的南瓜饼……”
“我也想我爸修的秋千……”
“我想我家门前那棵桃树开花的样子……”
火光映着一张张稚嫩的脸,每一双眼里,都有星光闪烁。
这时,庙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是小焰。
她蹲下身,从包袱里掏出几块烤红薯:“喏,趁热吃。”
孩子们愣住。
“不吃?”她挑眉,“嫌不够甜?这可是我亲手烤的,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外焦里嫩,甜而不腻,堪称人间至味!”
“真的吗?”小孩怯生生地接过。
“骗你是小狗!”小焰拍拍胸口,“我小焰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那你不是小狗?”孩子天真地问。
“……”小焰噎住,“我是火龙!懂不懂?火——龙——!”
“那你会喷火吗?”
“当然!”她猛地一挥手,火纹棍顶端燃起熊熊烈焰,照亮整座破庙。
孩子们惊呼鼓掌。
“下次我给你们表演空中翻腾七百二十度接火焰螺旋斩!”小焰得意洋洋。
“你翻不了那么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梁云峰抱着 arms 走进来。
“你怎么又抱着 arms?”小焰不满,“它天天跟着你,我都怀疑它才是你亲儿子!”
arms 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双眼如琥珀,据说明心从一处古墓带回,能感知邪祟之气。
“它认主。”梁云峰淡淡道,“而且它从不乱叫,从不偷吃,从不捣乱,比某些人强多了。”
“你是在说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小焰气结,“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它跟我走!”
arms 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然后优雅地跳上梁云峰肩头,蜷缩入睡。
“瞧见没?”梁云峰笑,“它有眼光。”
“哼!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它明白,火才是最温暖的力量!”
“那你先学会控制温度再说。”明心不知何时也到了,“上次你差点把粮仓点了。”
“那是意外!”
“每次都是意外。”沈断秋走进来,“但每次都烧得很准。”
“我……”小焰语塞,“我是精准控火大师!失误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
“那也是失误。”柳知暖笑着递上药包,“来,擦点清凉膏,降降火。”
“我不需要!”小焰扭头,“我又没发烧!”
“心火旺也算。”小灵悠悠道,“不然怎么解释你一见到帅哥就脸红?”
“谁脸红了!”
“你自己摸摸。”小灵坏笑,“烫得能煎鸡蛋。”
“我这是热血澎湃!”小焰吼,“是为了正义!为了光明!为了……”
“为了鸡腿。”梁云峰补刀。
“对!就是为了鸡腿!”小焰顺势改口,“没有鸡腿的日子,不配称为人生!”
众人哄笑。
深夜,梁云峰独自登上村后高山。
山顶有一块巨石,形如卧龙,当地人称“望归岩”。传说每逢月圆之夜,失踪之人若尚存世间,其魂便会在此石上留下足迹。
今夜无月,唯星如雨。
他坐在石上,取出那枚铜钱,轻轻抛向空中。
铜钱旋转着,落下,正面朝上。
他又跑一次。
还是正面。
第三次,第四次……
连续九次,皆为正面。
“这是吉兆?”明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