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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暗流涌动的平衡

宪宗元和年间的阳光,似乎比德宗时期要明亮些。长安城朱雀大街上的摊贩渐渐多了起来,西市的胡商又开始吆喝着售卖香料与琉璃,连宫墙下的老槐树都抽出了新绿,透着股复苏的生气。

这日,宰相裴度正拿着一份奏折走进紫宸殿,奏折上是淮西节度使吴元济拥兵自重、拒不入朝的罪状。他刚走到殿门,就见宪宗李纯正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枚河朔送来的 “幽州元宝”,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粗糙的纹路。

“陛下。” 裴度躬身行礼,“淮西之事,不能再拖了。”

宪宗转过身,将那枚元宝放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吴元济这小子,比他爹吴少阳还狂。” 他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去年朕遣使吊祭,他竟敢杀了朕的使者,这是公然打朕的脸。”

裴度点头:“淮西地处中原,不像河朔偏远,若任由其割据,恐动摇腹地根基。臣请命,率军讨伐!”

宪宗看着裴度花白的鬓角,想起他当年在德宗朝因反对削藩被贬,如今却主动请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裴相不怕重蹈覆辙?”

“臣怕的是大唐分崩离析。” 裴度挺直脊背,“河朔已失,淮西不能再丢。”

宪宗拿起那份奏折,朱笔重重圈下 “吴元济” 三个字:“准奏。朕命你为帅,李光颜、李愬为将,即刻出兵。”

出兵的消息传到河朔,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王武俊之子)正在府里看角抵戏。他放下手里的酒盏,对身边的幕僚笑道:“宪宗这小子,比德宗有胆色,竟敢动淮西。”

幕僚躬身道:“节度使,咱们要不要……”

“不必。” 王承宗摇头,给自己满上酒,“淮西离咱们远,让他们打去。咱们看戏就好。” 他心里清楚,宪宗的矛头没指向河朔,这已经是朝廷的妥协,若此时插手,反倒会引火烧身。

魏博节度使田弘正(田绪之子)的反应却不同。他召集部将,指着地图上的淮西:“吴元济这是自寻死路。咱们派支偏师,假装助朝廷一臂之力,让长安看看,魏博还是大唐的臣子。”

部将不解:“节度使,咱们何必帮朝廷?”

田弘正冷笑:“笨。帮朝廷打淮西,是让他们放心,咱们没心思染指中原。等他们打完了,元气大伤,还能奈我何?”

幽州的刘总(朱滔的外孙)则更直接,他派使者给宪宗送去了三千匹战马,附信说 “愿助陛下讨逆”,却按兵不动,只在边境线上增派了巡逻队。

三方心思各异,却意外地达成了默契 —— 不插手淮西之战。这让宪宗得以集中兵力,专心对付吴元济。

淮西的战事打得异常艰难。吴元济经营淮西多年,士兵悍勇,又据守蔡州坚城,唐军打了一年多,损兵折将,却始终没能破城。朝堂上反对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 “淮西难攻,不如罢兵”,有人说 “河朔虎视眈眈,若久战不决,恐生变数”。

宪宗却异常坚定。他每天都在紫宸殿召见将领,询问战况,甚至亲自调运粮草。夜里,他常常独自对着地图坐到天明,案上的蜡烛烧了一根又一根,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陛下,李光颜将军在溵水打了胜仗!” 内侍兴奋地跑进殿时,宪宗正趴在案上打盹,胳膊下压着的地图上,蔡州被红笔圈了无数次。

他猛地惊醒,抓过战报一看,手抖得差点捏不住纸。“好!好!” 他连说两个好字,眼眶瞬间红了,“传朕旨意,赏李光颜锦缎百匹,黄金千两!”

可胜仗的喜悦没能持续多久,李愬派人送来急报:淮西军偷袭了唐军粮道,现在军中缺粮,士兵们已经开始吃野菜了。

宪宗拿着急报,在殿里踱来踱去。他知道,此时若退兵,之前的牺牲都将白费,淮西会更嚣张,河朔也会更轻视朝廷。可继续打下去,粮草在哪里?士兵的命又该怎么办?

“陛下,魏博的田弘正派使者来了,说…… 愿送十万石粮助战。” 内侍的声音带着犹豫。

宪宗愣住了:“田弘正?他想干什么?”

使者跪在殿中,恭敬地说:“我家节度使说,淮西叛逆,人人得而诛之,魏博虽远,亦愿为陛下分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希望陛下日后论功行赏时,别忘了魏博将士的微薄之力。”

宪宗看着使者,忽然明白了田弘正的用意。这哪里是助战,分明是在提醒他 —— 魏博帮了朝廷,朝廷也该给魏博好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殿里的蜡烛都燃尽了半支,才缓缓开口:“告诉田弘正,粮我收了。日后论功,朕不会忘了他。”

粮食送到前线,唐军士气大振。元和十二年冬,李愬趁着雪夜,率精兵奇袭蔡州,一举生擒吴元济,淮西之乱终被平定。

消息传到长安,宪宗站在含元殿上,接受百官朝贺,却没多少笑意。他知道,这场胜利是用无数士兵的命换来的,是用对魏博的妥协换来的。

不久后,田弘正果然派人来 “领赏”,所求不多,只是想让朝廷承认他儿子田布继承魏博节度使之位。宪宗看着那份请求,想起了德宗的《罪己诏》,想起了河朔的 “幽州元宝”,最终还是提笔写下了 “准”。

裴度得知后,进宫劝谏:“陛下,此例一开,河朔更难驯服了!”

宪宗看着窗外的雪,轻轻叹了口气:“朕知道。可朕累了,大唐也累了。先让他们安稳几年吧,等朕有了足够的力气,再……”

再怎么样,他没说下去。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是否会真的到来。

淮西平定后,宪宗又收复了淄青等藩镇,史称 “元和中兴”。长安的街市越来越繁华,国库也渐渐充盈,看上去真的有了复兴的气象。

可宪宗心里清楚,河朔三镇这颗毒瘤还在。王承宗在成德大修宫殿,田弘正在魏博招兵买马,刘总在幽州与奚族、契丹贸易,囤积粮草,他们表面上对长安恭恭敬敬,每年按时送上贡品,暗地里却把地盘经营得像独立王国。

元和十五年正月,宪宗暴毙于大明宫。有人说是被宦官所杀,有人说是丹药中毒,真相不得而知。但人们都知道,他到死都没能看到河朔三镇回归大唐版图。

他的儿子穆宗即位后,河朔三镇再次叛乱。穆宗派兵讨伐,却大败而归,只能再次承认他们的割据地位。

站在长安城头,望着北方的天空,仿佛还能听见河朔传来的战鼓,和宪宗那声未了的叹息。这场朝廷与藩镇的博弈,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大唐的命运,正随着这拉锯战,一点点滑向更深的黑暗。

第三节:残阳下的挣扎

穆宗长庆年间的风,带着一股颓败的气息。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依旧车水马龙,只是行人的脸上多了几分麻木,少了开元、天宝年间的昂扬。新即位的穆宗李恒,不像父亲宪宗那般锐意削藩,反倒沉湎于酒色,朝堂之事多半交给宦官和宰相打理。

这日,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病逝的消息传到长安,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

“陛下,王承宗死了,成德无主,正是收回成德的好时机!”宰相裴度须发皆白,却依旧声如洪钟,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殿中,“臣愿再挂帅印,率军北上!”

穆宗正揉着宿醉的额头,闻言皱了皱眉:“裴相,前番讨伐河朔,我军刚吃了败仗,国库空虚,恐怕……”

“陛下!”裴度打断他,声音带着泣血的急切,“成德乃河朔心腹,若此时不取,日后更难收服!王承宗的儿子王延凑年幼,部将人心不齐,正是天赐良机啊!”

旁边的宦官王守澄却慢悠悠开口:“裴相年纪大了,怕是忘了沙场的凶险。依奴才看,不如就让王延凑袭位,每年多缴些贡品,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好?”他收了成德送来的厚礼,自然要为对方说话。

穆宗被王守澄说动,他本就怕打仗,此刻顺水推舟道:“王公公说得有理。就依他的意思,下旨让王延凑袭位吧。”

裴度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陛下!祖宗打下的江山,怎能如此轻易放弃!您忘了宪宗皇帝的遗志了吗?”

穆宗被问得哑口无言,却只是挥挥手:“裴相退下吧,此事朕已决定了。”

裴度望着年轻皇帝那张沉溺享乐的脸,再看看周围大臣或沉默或附和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知道,大唐的锐气,真的被磨没了。

不出裴度所料,王延凑袭位后,非但没有感恩,反而更加嚣张。他吞并了邻近的景州,还暗中勾结魏博、幽州,在边境线上增兵,摆出一副随时要南下的架势。

消息传到长安,穆宗这才慌了神,连忙派田布(田弘正之子)率军讨伐。可田布虽是将门之后,却缺乏其父的手腕,加上军心涣散,刚到成德边境,就被王延凑打得大败。

更让穆宗心惊的是,魏博节度使田布(田弘正之子)在军中被部将胁迫,竟也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与王延凑遥相呼应。河朔三镇,再次拧成了一股绳。

“这这这……该怎么办?”穆宗在殿里团团转,看着战报上“损兵三万”的字眼,脸色惨白。

王守澄却依旧镇定:“陛下莫慌,奴才看,还是得招安。给王延凑、田布封个更高的官,再赏些金银,他们自然就退兵了。”

“招安?”穆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能行吗?”

“试试便知。”王守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招安的诏书送出去后,王延凑果然停了兵,但提出的条件却让长安朝野震怒——他要朝廷承认他对景州的占领,还要任命他的亲信为景州刺史,否则就继续南攻。

穆宗咬着牙答应了。当他在诏书上签下名字时,手指抖得厉害,仿佛那不是笔,而是刀,在割大唐的肉。

裴度得知消息后,一病不起。躺在病榻上,他望着窗外的残阳,想起宪宗当年深夜看地图的身影,想起淮西之战时士兵们冻裂的手指,老泪纵横。“完了……大唐要完了……”

他的话,仿佛成了预言。

穆宗在位四年就病逝了,此后敬宗、文宗、武宗、宣宗相继即位,短短二十多年,换了五个皇帝。其中敬宗被宦官所杀,文宗试图铲除宦官,却在“甘露之变”中失败,被软禁至死。朝堂之上,宦官与朝臣斗,朝臣之间互相斗,没人再像宪宗、裴度那样,把心思放在削藩上。

河朔三镇则趁机壮大。成德的王氏、魏博的田氏、幽州的刘氏(后被张氏取代),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把节度使的位置当成了家产。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收税、练兵、任命官员,甚至铸造货币,除了名义上还认大唐为宗主,实际上与独立王国无异。

有时,他们也会因为地盘、利益互相攻打。比如魏博的田氏和幽州的张氏,就为了争夺沧州,打了整整十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可一旦朝廷想插手,他们又会立刻联手,把枪口对准长安。

宣宗大中年间,曾有过一段短暂的稳定。宣宗李忱精明强干,被称为“小太宗”,他整顿吏治,减免赋税,让大唐有了几分复苏的迹象。有人劝他趁机削藩,他却只是摇头:“河朔已如顽疾,强行医治,只会让病人更快死去。朕能做的,是让其他地方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他说得没错。那时的大唐,就像一个百病缠身的老人,河朔是其中最严重的毒瘤,却不是唯一的。南方的藩镇虽然听话些,却也常常截留赋税;宦官掌握着神策军,废立皇帝如同儿戏;朝堂上的“牛李党争”愈演愈烈,官员们只知党同伐异,不知为国分忧。

宣宗去世后,懿宗即位,朝政再次糜烂。咸通十四年,庞勋在桂林发动兵变,很快就占领了徐州、泗州等地,虽然最终被平定,却像一把刀,在大唐的躯体上又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消息传到河朔,幽州节度使张公素正在宴饮。他听着手下的汇报,举杯笑道:“庞勋这小子,倒是替咱们出了口气。你们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不是姓李的说了算了。”

座下的部将们纷纷附和,宴饮的喧嚣,盖过了远方传来的战鼓声。

残阳如血,洒在河朔的土地上,也洒在长安的宫墙上。大唐的太阳,正在一点点落下,而河朔三镇这三颗毒瘤,却在这片残阳下,长得越来越茁壮。没有人知道,这场持续了近百年的割据,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终结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长安城里,一个老宦官望着北方的天空,喃喃自语:“要变天了……”

变天的不止是天气,还有这延续了三百年的大唐江山。而河朔三镇,终将成为压垮这头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之一。

咸通十四年的秋风,卷着桂林兵变的硝烟,掠过淮河,直扑河朔。张公素的宴饮还未散场,帐外忽然闯进来一名斥候,甲胄上沾着泥点,手里攥着一封染血的信笺。

“节度使!徐州急报!庞勋……庞勋兵败被杀了!”

满座哗然。张公素脸上的笑意僵住,他一把夺过信笺,借着烛火匆匆浏览,眉头越皱越紧。信上写着,朝廷调集了十道兵马,由康承训统领,耗时八个月,终于平定了庞勋之乱,叛军余部逃入了深山。

“康承训……”张公素捏紧了信笺,指节发白,“这老匹夫倒是还有几分能耐。”他将信笺扔在桌上,酒盏重重一磕,“一群废物!连个庞勋都看不透!他虽败了,可朝廷的元气也耗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不趁机发难,更待何时?”

座下一名副将起身道:“节度使息怒。依属下看,庞勋虽败,却给咱们提了个醒——江南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不如咱们暗中联络浙西、宣歙的藩镇,若能南北呼应……”

“蠢货!”张公素冷笑一声,“浙西的杜审权是个老狐狸,宣歙的崔铉更是胆小如鼠,指望他们?还不如靠咱们自己手里的刀!”他站起身,按着腰间的佩刀,“传令下去,即日起,幽州兵马进入戒备,沿幽州、沧州一线增兵,把盐铁转运通道给我掐断!长安想拿盐铁税?先问过我张公素的刀!”

消息传到魏博,节度使韩君雄正在查看新铸的甲胄。他听完属下的汇报,只是淡淡一笑:“张公素这是急了。”他敲了敲甲胄的钢板,“他想掐断盐铁,咱们就断了漕运。让徐州的弟兄们盯紧汴水,凡是往长安运粮的船,每艘抽三成,就说是‘河防捐’。”

“那朝廷要是追究起来?”

“追究?”韩君雄拿起一面护心镜,对着烛光照了照,“他们连庞勋都快拿不下来,还有力气管咱们?再说了,长安的官老爷们,难道能饿着肚子办公?”

果然,汴水漕运被抽成的消息传到长安,懿宗气得摔碎了御案上的玉如意,却只敢派使者去魏博“交涉”。韩君雄根本不见使者,只让门房传了句话:“要粮没有,要命一条。要么认了这‘河防捐’,要么就让漕船改道。”

漕船改道?从淮河走邗沟入长江,再逆水而上入渭水?光是绕路的成本,就比“河防捐”高了五成。朝廷官吏们盘算了几日,终究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这一来,河朔三镇的胆子更壮了。成德节度使王景崇(王延凑之子)索性在镇州开了座“铸钱监”,用劣质铜铸造钱币,强行在辖区内流通,百姓稍有反抗,便以“私藏伪币”论处。那钱币薄如纸片,一掰就碎,却能从朝廷控制的州府换走粮食、布匹——商人们不敢得罪成德兵,只能捏着鼻子收。

长安城里,懿宗依旧沉浸在宴饮歌舞中。他刚为女儿同昌公主举办了一场耗资百万的婚礼,正盘算着下个月去华清宫避寒。宰相韦保衡揣着河朔的奏报,在殿外徘徊了许久,终究没敢进去。他知道,就算说了,皇帝也只会摆摆手,让他“自行处置”。

可他哪有处置的能耐?如今的朝廷,连京畿附近的神策军都快发不出军饷了,将士们怨声载道,有几个校尉甚至私下里和幽州的人接触,想跳槽去河朔——那里的军饷,是长安的三倍。

这年冬天,同昌公主病逝。懿宗悲痛欲绝,竟以“诊治不力”为由,处死了二十多名御医,还将他们的家人三百多人投入大牢。消息传到河朔,张公素在宴会上拍着桌子大笑:“姓李的气数尽了!一个公主死了,就滥杀无辜,这等昏君,不反他反谁?”

韩君雄端着酒杯,目光沉沉:“不急。等开春,麦子熟了,咱们的粮草备足了,再……”他做了个“砍”的手势,酒液洒在甲胄上,映出一点寒芒。

王景崇没说话,只是让人把成德的“碎纸片”钱币又铸薄了一分。他觉得,没必要动刀动枪,光是这劣质钱币,就能一点点掏空长安的根基。

开春后,第一批带着“碎纸片”的商队,果然从成德出发,涌向了洛阳。洛阳百姓认出这是成德的伪币,纷纷闭店拒售,却被商队带来的成德兵砸了铺子。洛阳留守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向长安,懿宗却在忙着为同昌公主修建“祭堂”,用了整整三万匹锦缎,铺成了一条从宫门到祭堂的“锦绣道”。

韦保衡看着那铺满锦缎的长道,忽然想起年轻时在史馆读到的“贞观之治”——那时的皇帝,会穿着打补丁的龙袍,和大臣们讨论如何减少赋税。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相府的密室——那里,有他刚收到的、来自魏博的密信。

河朔的风,越来越急了。长安的锦绣,却还在徒劳地遮掩着早已腐朽的根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早已不是长安,而是河朔那片被割据了近百年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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