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
整个雅间都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沉寂了。
就连一向比较呆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申屠郦都脸色大变,默了老半天之后,面无表情地问:“你说的兰涧,是千金楼主人?”
说到“千金楼主人”这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仿佛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禁.忌似的。
雅间里过于沉闷的气氛也随着这一个问题重新流动起来,连嬅也目光炯炯地盯着许陵光,等着他的回答。
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吧?
说不定只是恰好名字同音而已,她们都听错了。
怎么会是千金楼主人呢?
怎么可能是千金楼主人?!
众所周知,千金楼主人修为深浅不知,具体年岁不详,但这些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攀上这位的男男女女如同过江之鲫一般多,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盖因这位主的脾气实在是不好,运气好些只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扔出去;若是运气差的,那就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总而言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成功爬上这位的床。
别说爬床了,就连一个眼神都没分到。
所以其实暗中也有不少传闻,说这位要么是有隐疾,要么就是年纪实在太大了,已经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了。
不过不管他有兴趣没兴趣,商阳大陆第一人的修为和千金楼的财力摆在那里,总有人贼心不死想要攀上这棵大树。
但谁能想到这位油盐不进的主儿,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找了道侣?
应该是……道侣吧?
连嬅一双漂亮的眼睛将许陵光扫来扫去,好奇心都快从眼睛里满溢出来了。
相比之下,宫风月就显得沉稳许多。
或许是早就有所猜测,如果听许陵光说起,虽然吃惊,但也没有那么吃惊,反而很快就接受了,甚至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之感。
他就说呢,那位可是公认的性情叵测阴晴不定,就是人皇来了都未必给面子,但他却好几次陪着许陵光去了他这个地位原本不会出现的场合。
而且他隐约从符师叔那里听了一耳朵,符师叔炼制九劫炁元丹的时候,许陵光也在场。
要知道炼制九劫炁元丹可没那么容易,为了确保中途没有任何差错,除了符师叔以及选中的护法之人,炼丹道场之内是不许任何人在的。
就连堂主和符师叔最疼爱的弟子都没有出现,只远远在山下守着而已。
但许陵光却去了,显然是看了千金楼那位的面子。
虽然早就知道许陵光命好,但宫风月再看他,还是忍不住一阵羡慕嫉妒恨。
若只是天赋出众也就罢了,宫风月还可以安慰自己,许陵光出身不显,自己还可以靠着家族财力缩短一些差距。
又或者他天赋平平,但只是得了千金楼那位的青睐,宫风月也可以安慰自己,炼丹一道光靠资源堆砌可不是长远之道。
可偏偏许陵光二者全占了。
既天赋过人,又得了千金楼主人保驾护航,简直就是一条通天坦途在脚下铺开了。
宫风月闭了闭眼,在心里狂念“我不羡慕我不羡慕我一点也不羡慕”!
玛德!还是很羡慕!
这一刻,没有人能不羡慕!
宫风月抱着这点三分酸七分羡的复杂心情,拿起酒壶满斟了两杯,其中一杯放到许陵光面前,道:“这杯酒许兄可不能推辞,苟富贵勿相忘,若是他日办喜事,可务必给我送一张请帖。”
许陵光接了他酒,爽快饮尽,笑道;“哪有这么快,我才百来岁呢。”
听着话里的意思,仿佛完全不担心千金楼主人这根金大.腿跑了一样。
宫风月已经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也不快了,男子先成家后立业。”
许陵光莫名看他一眼,心想宫风月自己都没结婚呢催他干嘛?
可千万别叫兰涧见着他,不然两人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许陵光敷衍地“嗯嗯”了两声,没接这话。
宫风月见他如此敷衍的态度,简直都要痛心疾首了,怎么就半点不急呢!
许陵光确实不急,他生怕宫风月一张口又是催婚,端着杯茶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去看宫风月。
不过这一转,就和申屠郦对视上了。
申屠郦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样子。
许陵光挑了下眉头看她。
申屠郦略作犹豫之后,还是直言道:“先前邀你去家中赴宴,只给你下了帖子。但现在既知你与兰楼主的关系,我是不是该回去跟父母兄长说一声,给兰楼主补一张帖子?”
若是设宴邀人,通常都会连夫妻二人一道邀请,只请其中一个难免显得礼数不周。
“……”
许陵光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问题,默了默,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回去后问问他去不去就是,他不会计较这些虚礼。”
申屠郦却是若有所思,最后真心实意地说:“我家中通常也是我娘替我爹做决定,你们的关系就和我爹娘一样好。
许陵光:“……”
他面红耳赤地躲开了申屠郦的视线,心里默默想,是时候找个理由先撤了。
不然他真是有点应付不来。
在许陵光提出告辞时,三人当时也没有再继续挽留。
这一顿饭其实是宫风月临时攒的局,因为太过匆忙,毕易春和连晔都没空过来,就他们四人小聚一番而已。
若是毕易春和连晔知道这一顿酒喝出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所以不只是许陵光急着撤,宫风月三人也着急回去把刚吃下嘴的劲爆大瓜分享出去。
不过走到门口,连嬅想到什么,迟疑捉住许陵光询问;“你与兰楼主的事,不必保密吧?”
许陵光一看她那双闪亮亮的眼睛,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他和兰涧本来就是堂堂正正在一起,也没打算遮遮掩掩,不然刚才他也不会直言。
毕竟兰涧身份特殊,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议论一阵,许陵光也有所觉悟。
虽然有点无奈,不过总是要走这一遭。
“不必。”
许陵光无奈地想,说不定兰涧知道了,还挺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