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那如同审判般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刺刀,剖开了郝祁用以自我欺骗的最后屏障,将血淋淋的、属于他自身的罪责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冰棺上,那刺骨的寒意都无法冻结他内心翻江倒海的痛苦与崩溃。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是你们……”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周身的暗红火焰如同他混乱的心绪般剧烈波动。
然而,极致的痛苦与绝望,有时并不会带来忏悔,反而会催生出更加极端和疯狂的执念。
郝祁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孔中,所有的迷茫和痛苦都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所取代!他死死盯住陵光,又扫过刚刚赶到、严阵以待的唐虎等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而残忍的笑容。
“争论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白芷躺在这里,已经躺了太久太久!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只要她活过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跺脚!
“嗡——!”
整个溶洞剧烈一震!以唐虎、吴爱爱、胡一菲等人所站的位置为中心,一个巨大而繁复的暗红色法阵骤然从地面浮现!法阵的纹路如同燃烧的锁链,瞬间将除了郝运、郝祁、陵光以及冰棺所在核心区域之外的所有人,全部笼罩在内!
“什么?!”
“怎么回事?!”
“动不了了!”
唐虎脸色剧变,试图调动白虎之力冲破束缚,却发现体内的力量如同陷入泥沼,被法阵中那股阴冷而粘稠的毁灭性能量死死压制!
胡一菲怒吼着试图凭借蛮力挣脱,但那暗红色的能量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越缠越紧!赵露思的狐力、曾小贤等人微弱的力量,在这法阵面前更是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毫无作用!
徐老和玄诚道长亦是面色凝重,他们能感觉到这法阵蕴含着极其高深的空间禁锢与能量汲取原理,更是巧妙地利用了此地玄冰阵法与郝祁自身朱雀毁灭之力的对冲特性,形成了一种极其稳固的囚笼!
“郝祁!你想干什么?!”吴爱爱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焦急地看向法阵之外的郝运。( Stop!我知道有人问为什么吴爱爱他们会知道郝祁的名字,因为剧中郝祁一直以‘朱雀’为名。这不是正版出来了吗,所以这里就以名字来分别,这里默认众都知道旧朱雀的名字。)
郝祁对众人的怒斥充耳不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陵光身上,那双疯狂的眼睛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朱雀!陵光!我知道,你朱雀圣兽拥有涅盘重生之能!每一次涅盘,都会爆发出磅礴无比、足以逆转生机的生命能量!”
他伸手指向冰棺中的白芷,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要你在这里!立刻进行涅盘!用你涅盘时产生的生命源力,灌注到白芷体内,唤醒她沉睡的灵识,重塑她消散的生机!”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朱雀涅盘,乃是天地间最神秘、最强大的重生仪式之一,蕴含着无上造化。但涅盘过程凶险无比,需要特定的时机和准备,强行涅盘,成功率极低,甚至可能引火烧身,形神俱灭!而且,涅盘产生的生命源力何等珍贵,岂是能够随意抽取、用于他人的?
陵光红色的眼眸中第一次真正燃起了怒火,周身南明离火轰然爆发,将这地下空间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郝祁!你疯了?!涅盘岂是儿戏!更何况,生死轮回乃是天地至理,强行逆转,必遭天谴!你这是在亵渎生命,也是在自取灭亡!”
“天谴?哈哈哈哈!”郝祁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屑,“我连最爱的人都失去了,还怕什么天谴?!至于亵渎?只要能救回白芷,就算焚尽这天地,我也在所不惜!”
他猛地抬手,指向被困在法阵中的众人,暗红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少废话!按照我说的做!立刻开始涅盘!否则……”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我就启动这‘焚寂锁灵阵’,将他们所有人,连同他们的灵魂,一并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用来冲击冰棺!虽然效果可能不如你的涅盘之力,但说不定……也能起到一点作用呢?”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用所有人的性命,逼迫陵光就范!
“你敢!”唐虎怒吼,白虎煞气疯狂冲击着枷锁。
“混蛋!放开我们!”胡一菲目眦欲裂。
吴爱爱、赵露思等人也是又急又怒,却无能为力。
“爸!不要!快住手!”郝运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状若疯狂的父亲,又看着被困在法阵中命悬一线的伙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错再错,伤害他在乎的人!
他猛地向前冲去,想要阻止郝祁。
“站住!”郝祁厉声喝道,一道暗红火墙瞬间在郝运面前升起,阻挡了他的去路。郝祁转过头,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郝运,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运儿!我这是在拯救你的母亲!拯救我们这个家!你明白吗?!”
他指着冰棺,语气变得急促而充满诱惑:“你看,你母亲就在那里!她那么安静,那么美……她本该看着你长大,陪在我们身边!是命运对我们不公!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她醒来,我们一家就能团聚!过去的一切痛苦都可以抹去!”
然后,他又指向法阵中的众人,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这些所谓的朋友、伙伴?他们能给你什么?束缚?监视?还是在你需要力量时徒劳的劝阻?他们根本不懂我们背负的是什么!运儿,你是我的儿子!你体内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脉!来吧,站到父亲这边来!帮助我!我们一起,把你母亲救回来!”
极端的选择,被血淋淋地摆在了郝运面前。
一边是沉睡的母亲和陷入疯狂、却许诺着家庭圆满的父亲;另一边是生死一线、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和代表着秩序与规则的陵光。
拯救至亲,还是守护同伴?
拥抱血脉中的疯狂与执念,还是坚守内心的良知与底线?
郝运站在原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父亲那充满期盼又疯狂的眼神,又看向法阵中伙伴们焦急、担忧、信任的目光,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具冰冷的棺椁上。
母亲的容颜,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幻梦。
伙伴的身影,是他一路走来最坚实的依靠。
他的心脏仿佛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几乎要爆裂开来。体内的朱雀之力在这极致的情绪冲突下,如同沸腾的岩浆,左冲右突,似乎随时都要将他彻底吞噬。
“我……我……”郝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巨大的痛苦和矛盾,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碾碎。
溶洞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郝运身上,他的选择,将决定在场所有人的命运,甚至可能影响更深远的未来。